月瑄驾车驶离游乐园，车窗外的霓虹正逐次向后退去。

刚拐过街角，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电子音——是许久未曾露面的系统772。

［刚刚与你交谈的女人，身上携有外来系统。］772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。

月瑄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顿，眼眸掠过一丝好奇：“和你比起来，它怎么样？”

［请别将我与这种低级残次品相提并论，这既无意义，更会拉低我的层级。］772的语气满是不屑，只是声线比记忆中虚弱太多，像蒙了层薄纱般发飘。

它顿了顿，又沉声道：［你无需担忧，这残次品的目标与我们无任何利益冲突，且自身存在限制，伤不到你，你专注完成任务就好。］

月瑄本就没把宋沐瑶身上的系统放在心上，772的话不过是让她多了份踏实。

真正让她在意的，是系统这份明显的虚弱。

她直截了当地开口问：“你不是去修复了吗？怎么听着比之前还要糟糕？”

772陷入短暂的沉默，再开口时，声音里多了丝克制的涩意：［修复过程出了点意外……我需要继续养伤，这段时间无法在任何世界给你提供帮助……］

它咳了两声，语气软了些：［你只能在进入世界前自行购置所需物品……但你放心，我会一直盯着你，若遇生命危险，定会保你周全。］

“伤得这么重？”月瑄的眉梢轻轻蹙起。

［确实很糟糕……］772的声音愈发微弱，仿佛下一秒就会中断：［你若觉得那女人的系统是威胁，我走之前……可以顺手销毁它。］

“不必了，你也说过，它对我构不成威胁。”月瑄轻声回应。

话音落下，脑海瞬间陷入彻底的沉寂。那道熟悉的意识波动，竟真如被微风吹散般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月瑄望着前方路口不断闪烁的红绿灯，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敲。

772这次遭遇的意外，恐怕比她想象中严重得多，连多聊几句的力气都耗尽了。

到底是什么，能把一个系统伤成这样？

她很快收回思绪，从后视镜望向坐在后座的白翌，孩子正抱着刚买的玩偶乖乖坐着，便柔声道：“小翌，跟妈妈说我们要回去了。”

“好！”白翌立刻乖乖点头，熟练地拿起手腕上的电话手表，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，拨通了家长的电话。

车子一路平稳行驶，抵达白家小区门外时，远远便看见白夫人撑着伞站在路边，目光正朝着车辆驶来的方向眺望。

月瑄缓缓将车停在她面前，推门下车后，又从后备箱取出之前特意为白夫人和白父挑选的几套衣服，递了过去。

“天气这么热，您怎么不在家里等？”

“我也是刚从外面回来，顺便在这等会儿，没站多久你们就到了。”白夫人含笑接过袋子，目光落在衣物上，轻声问：“这是？”

“前几天逛商场时，见这几款衣服的料子和款式都衬您，也给爸爸挑了两套合身的，就顺手买了。”月瑄笑着说。

见白夫人欲言又止，月瑄知道她是心疼自己花钱，又补充道：“几件衣服花不了多少，这是我作为女儿对爸妈的一点心意，也算是慢慢弥补我没参与过的，白家过去二十年。”

这话像颗温软的石子，轻轻落在白夫人的心尖。

她眼眶微微发热，握着袋子的手又紧了紧，抬手轻拍月瑄的胳膊，声音裹着点哽咽的暖意：“说什么弥补不弥补的，我们本就是一家人。”

其实，当初发现两个孩子身世错位时，白夫人心里满是忐忑，生怕女儿不肯认自己。

毕竟纳兰家与白家的家境天差地别。

一个是顶级豪门，一个是普通小康家庭。

她不知该如何与女儿相处，只能在给她买东西时，尽自己所能挑贵的；其他的不敢奢求，只默默关注着女儿的动向。

“姐姐，妈妈！”白翌忽然焦急地扯了扯两人的衣角，打断了母女间的对话，“快进去呀！我答应赖赖要去他家过生日，再不走就要迟到啦！”

“人小鬼大的小家伙。”月瑄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，随即转向白夫人：“那您快带小翌去吧，别误了他好朋友的生日。衣服您和爸爸记得试试，不合身随时跟我说。”

“好。”白夫人点头应下，又摸了摸白翌的脑袋，对月瑄发出邀请：“今天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？”

“改天吧，我等下还要去学校一趟，回头有时间再跟您说。”月瑄婉拒道。

倒也不是故意撒谎拒绝白夫人的，她是真的约了人了。

让江晚蹦哒了那么久，她总该给这女人一个教训，是不是？

“行，那你去学校的路上注意安全，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白夫人没再多问，拉着已经急得踮脚的白翌，又朝月瑄挥了挥手，才快步走进小区。

夜晚，清吧的落地窗上映出点点色彩斑斓的灯光，轻快的音乐从清吧里缓缓传来。